第十章

皇帝当即下令将萧翎下狱，昭华公主禁足，派人彻查此事。 他错愕地转头看向我，像是求救。 我抬头伸手将耳边的垂发别向耳后。 朝他微微一笑。 萧翎近日日日与昭阳公主厮混在一起，红虫自然也会进入他的身体里。 祭祀官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下一秒立刻变为了恐惧。 好似在看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只是昭阳公主身边一个卑賎的妆娘。 每日的妆发是什么样的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在太子带着祭祀官来繁华宫时。 我耳后的遮掩青乌图腾的发束总是「恰到好处」地落在脸侧。 若已洞悉结论，再逆流溯源，很快便水落石出。 萧翎是代国三皇子，已成定局。 很快便被褫夺太子之位。 皇帝无法排解丧子之痛，便每天夜里派人去折磨牢狱里的萧翎。 告诉他，非死不得出。 终于，祭祀官坐不住了。 夜里，他放晕了全部的守卫，进了地牢。 他太着急了，压根没有发现我已经悄悄带着值夜的禁军守在了拐角处。 「賎人，你也是代国人！却通敌叛国！你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 「她耳后也有青乌图腾！」 他怒吼着想要冲过来把我撕碎，却被禁军死死抓住。 我装作委屈地眨了眨眼，掀起两边的耳发，用手搓了搓也没有显现出图腾。 祭祀官瞬间偃旗息鼓，满脸不解。 他到死也不会想到，他与容贵妃害死我娘的时候。 我就站在门外，被好心的宫女死死捂住嘴。 在萧翎被揭发身份那日。 我就喝下月梨提前为我研制的蛊药，将青乌图腾暂时隐藏在皮肤里。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是想把他们全部拖入地狱的恶鬼。 祭祀官的头颅被悬在城外整整五日。 萧翎见再也无望恢复往日荣华，又不忍折磨，用衣带吊死在地牢里。 尸体被扔在乱葬岗。 我割下他的头颅，装在食盒里偷偷带进了繁华宫。 解禁遥遥无期，繁华宫内宫婢三三两两。 唯有月梨守在昭阳公主身边，伺候着汤药。 昭阳公主依旧如初见那日一般，卧在美人榻上。 只是似乎瘦弱得再也挥不动手里的鞭。 月梨见我进来，朝我微微点头。 便打发了所有宫婢出去。 我走上前，柔声说：「公主，奴婢来了。」 昭阳公主翻了个身，恹恹道：「你跑哪去了，是看本宫失了势，就去讨好别的主子了？」 我低头恭敬：「公主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哪有别的主子？」 「奴婢是去把公主心心念念的东西带来了。」 她缓缓睁开眼问：「是什么？」 我看着她空洞无神的双眼，笑得灿烂。 打开食盒，萧翎的头颅赫然映入眼帘。 「是哥哥，是哥哥！」 「我就知道萧翎哥哥心里有我。」 昭阳公主一把抱住食盒中的头颅。 贴着脸抚摸着，好似萧翎还活着一般。 我看着她，轻声道：「公主今日还未梳妆，就这样见太子殿下怕是不好。」 「对！对！哥哥最爱我的头发，阿雁，快来替本宫梳妆。」 我扶着昭阳公主走到梳妆台前。 「啊！怎么会这样！本宫的脸！」 铜镜里昭阳脸大大小小无数的创口。 腐蚀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