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何霖，真是好名字

我脑海中回忆起冰凉的雪夜，我们相拥的暖意，他身上嗜血的味道弥留，最后对我说，“记住，我叫莫子华。” 莫子华，难道他，就是华爷？ 我出了一身汗，这次并不是因为热的。 舞蹈结束后，我们换衣服准备回宿舍时，经纪人叫了几个人，说是投资方对舞蹈还比较满意，挑几个表现好的去‘敬酒’，一般机会难得，表现好了，说不定还能被投资方安排别的星路走，多在老板跟前晃悠露露脸，也是好事。 夭桃每次都很积极，我却不太喜欢逢场作戏，觉得伺候大佬很累，连说话都得伶俐一点，万一得罪了人，没被提携不说，还要受到惩罚。 “何霖。”经纪人叫住了我，轻笑了一声，“你也去吧，多寻找一些机会也是好，你长得比较附和王总的审美。” 我心忽然一沉。 大佬聚餐，莫子华肯定也在餐桌上，酒过三巡后，在将那晚的事情说漏了嘴怎么办？ 毕竟那时候我为了脱困，趴在他身上干的事，想起来都觉得难堪…… 我为难道：“红姐，你也知道，我最不会说话了，这种场合我应付不来的，你还是换莺莺去吧。” 红姐面色一正，“怎么，我说话都不管用了？叫你去就去，费什么话！”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几位出色的练习生进了包间。 我低着头不想引人注目，却被红姐推坐到餐桌上，面前摆放着精致的菜品和昂贵的骨瓷餐具，明亮的灯光下，坐南朝北的位置，正是穿着灰色西装的莫子华。 我偷偷瞄了一眼，他一点也不老，顶多三十岁出头，菱角分明的俊脸轮廓，下颌有一道浅浅的弯，品白色的牙齿，青色的胡渣，比雪夜那晚更多了从容，少了几分狠戾。 可是，他犹如峡谷一样深谙的眼眸，还是叫人触目惊心…… 红姐笑着介绍道：“夭桃，极有天赋，除了舞姿不错，酒量也是惊人，一定陪各位喝好。” 夭桃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端起白酒杯，笑意盈盈的一口饮尽道：“各位老板赏光投资女团，我代表‘11’道谢，先干为敬了。” ‘11’是我们的团名。 王总肥头大耳，眯着眼睛笑道：“最近‘11’的名声很火啊，听说粉丝快要破亿了，我还寻摸着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各个都是美女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比镜头上真实好看多了。” “哟，这儿还有更美的。”王总都快四十了，一双手不安分的摸着我的腿，哈哈大笑道：“搞点外场赚什么钱？上综艺真人秀才能增加流量，跳着玩着也轻松，观众不就是图一乐吗？” “您说的是……不过真人秀名额有限，王总想让谁去啊？”红姐笑的嘴都合不拢，眉飞色舞的。 王总随手指着夭桃，“她自然不必说，机灵活泼。” “谢王总提携。”夭桃高兴的差点没从座椅上飞起来。 随后，王总拍了拍我的腿，“就她俩吧。” 我最讨厌陌生人碰我，碍于他是大佬，我充其量也只是个公司小员工，虽然极其厌恶，又不好直接翻脸，忍着气一直没吭声。 王总说完，见我没反应，他回头看我，有些不满道：“你是哑巴？怎么坐在这儿半个小时，连句话也不会说？” 红姐严厉的瞪我一眼，嫌我不懂事。 我只好拿起一旁的茶水，敬他道：“王总，我以茶代酒……” “茶？”王总脸色一变，叹了口气道：“没诚意啊。” 我解释，“王总，我实在是酒精过敏，喝不了……” “那就算了，我不勉强。”王总拉着我的胳膊，示意我坐下来，在我耳边悄声道：“不如今晚来我房间吧，毕竟新开的综艺名额有限，我能为你去争取，你也要好好把握住，不然襄王有意，神女无梦也没劲不是？” 一瞬，我面色难堪，我在女团呆了三年，很多大老板都想潜规则，我从不答应。 看着王总，我心平气和道：“王总到底是觉得我上镜，还是借着剧本要调教我？” 王总脸色变得铁青，忍了许久，最终还是一把将筷子重重摔在桌子上，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了两个字，“放肆。” 练习生统统站起身，就连经纪人红姐也愣了，连忙上前向王总斟酒赔罪。 我的话，让王总在众人跟前丢了面子，他一松领带，指着我，怒意道：“像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三八也能当艺人？从今以后，哪个投资方敢来，我王字倒着写！” 在场人大气都不敢喘，只有夭桃翻了个白眼，小声道：“王字倒着写不也是王吗？他还能变成山不成？” 红姐踩着高跟鞋朝我走来，伸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在我脸上，厉声道：“敢惹了王总不痛快？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立刻解约！省的脏了我莲花公司这块地。” 什么？ 解约？ 就连一旁的夭桃都傻了，为我忿忿不平道：“红姐，敢问何霖错哪了？她跳舞兢兢业业，平时也不惹事，合同的十条规定，她到底犯了哪一条？你要将她扫地出门？” “少废话，再啰嗦连你也一块滚！”红姐直接就翻脸不认人，掐着我的胳膊就往外拽。 哪知，坐在正位上的莫子华淡漠的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薄唇勾起一丝不明的笑意道：“何霖，真是好名字。”